令铭川嘴角上扬,眼眉一弯,声音低磁地打着招呼:“你好,苏黎,谢谢你刚才为我加油。”
——哇,现场那么多人,他居然也能看到我给他喊加油?
苏黎内心燃起了烟火,在噼里啪啦地绽放,突然就淑女了起来,夹着嗓音,顺着钟正的意思说了一句:
“那我们一起走吧。”
一直在焦虑地等待着令铭川答复的秦糯,忐忐忑忑的,用余光打量着他,就刚才那一会功夫,她估计都默默地念了百遍“跟我们一起走!跟我们一起走!”这样的咒语。
“好。”听到令铭川的回答,戳中了秦糯的心窝。
“班长!怎么样?对我割目相看了吧?!”钟正忍不住来讨表扬。
“是刮目相看啦!”秦糯语塞。
“是吗?不是割目相看吗?我一直都这样说的啊!”
兴奋的钟正压根就把这当成了自己的特色。
撒赖放泼的模样。
有点欠。
“英语不好就算了,中文还那么丢人!”秦糯又忍不住低声添了一句。
一旁的令铭川努力参与进来:“看你们关系挺铁的。”
“令学长,你可有所不知了,这家伙以前可是把他的班长大人弄哭过!害她哭了整整一节晚自习课!”
苏黎幸灾乐祸的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愧疚感再次涌现的钟正,写满尴尬的轻推一下苏黎的前额:“你这牙擦苏!我哪有害她哭了一整节课!”
“你脑子不好使了!敢做不敢当,非大丈夫也!”苏黎不甘示弱,踮起脚敲了敲钟正的额头,迅速躲着跑开。
“你等着,谁是丈夫了!”这幼稚的大高个儿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两个前追后赶的背影,令铭川半信半疑,低声问还在一旁望着钟正他们傻笑的秦糯:“真的吗?”
秦糯被令铭川的问题拉回了神:“哦,没有啦,只是哭了一下下。”
“是因为什么呢?”还是那个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啊?”秦糯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的想知道原因,还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也就不想细说了。
还有,他怎么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那晚雨巷发生的事情了。
令铭川看到秦糯为难的表情,发觉有些冒犯,赶紧咯笑一声:“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打了圆场。
“我是说嘛。”
“…….”
钟正跑回来,诚意满满但也不抱希望地邀约秦糯说:“班长!明天跟我一起去买球衣啊!我请你喝奶茶!”
“奶茶?有点诱惑力,但不多。”秦糯在犹豫。
“苏黎,你也一起来吧。”一旁的令铭川居然也邀请起了苏黎。
苏黎才后知后觉:“啊?你们刚刚说明天下午五点,原来是要一起去买球衣啊。”
“对啊。”两个男生又默契的异口同声了。
刚刚还在犹豫的秦糯,这会来了极大的兴致。
“那明天我先看看再给你电话。”她对着钟正说,不答应也不拒绝。好样儿的,都学会欲擒故纵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钟正和苏黎同一个方向。
他们互相道别。
令铭川指了指校门口左前方问:“你也是走这边去公交站吧?”
“嗯,是的。”
“那一起吧。”他用邀请的目光和她对视了两秒,眼底含着真诚。
“好。”
秦糯根本无法抗拒如此勾魂的目光,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同行。
相较于以往总是她精心设计的车站偶遇,今天这样的邀请,真是恩赐。
重要的是,她仍幻想着,他会找机会跟她解释,那个雨夜,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偷偷喜欢一个人,真的很被动。
他们走到车站,刚好来了一辆26路公交。
这次令铭川没有等在人群后面上车,而是紧跟在秦糯身后。
下班高峰期,车内甚是拥挤。
令铭川看到娇小的秦糯,微微踮着脚,才能拉到公车顶部的吊环,便领她到座椅旁站着,提示她扶着椅背:“小心,你站这吧。”
秦糯也乖巧地顺着他意,走过去好扶在座椅的靠背上。
令铭川看她这般乖巧的模样,暗暗扬起了嘴角,眼底有一丝道不明的意念。
车内嘈杂,令铭川倏然弓下腰,凑到秦糯耳边,低声问:“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喊加油?”
秦糯跟令铭川一路近距离的靠近,心跳不停的砰砰乱跳,怕被对方识破,总在背对着他,躲避他的目光。突然被耳畔的这股热气,弄得头皮酥麻,直冲天灵盖。
“什么?没听见,什么加油?”
令铭川颤了颤眼睫:“就是刚刚的比赛,就你没给我喊加油了吧。”
“哦,我没看见你。”
没看见?
卧艹!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有病啊!真有病啊!
秦糯恨不得挖地三尺钻进去,死死掐在椅背上的指甲,都严重变了形,甲面失血惨白。
真是社死惨烈现场。
“没看见?”
——我区区令铭川,全场帅爆全宇宙的人,你没看见?
苏黎口中那个全宇宙的人,此刻的脸,泛着层层的绿光。
倏然。
一个刹车,秦糯因惯性一下扑到身旁一男子身上,那男子差点没把秦糯抱住了。
令铭川见此状,不露痕迹的,悄悄走到那男子身前,用身体隔开那人和秦糯的距离,另一只手暗暗地,隔着空气护在秦糯的另一侧。
“算了。”他在自言自语。
“什么?”
“我说你站稳。”令铭川好像有点失落但语气很温柔。
此时的秦糯,一心只顾着形象,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羞答答的,假装望着车窗外,幻想着他身后炽热的目光。
他会不会正在偷偷地看着我?
要不要回头跟他说话?
我后面的发型好看吗?
我说话够温柔吗?
……
车厢内全是她的内心独白在回荡,暗恋中的学霸,每天都有很多,解不开的问题。
令铭川即将要下车,他有意地推了一下秦糯周围的男性,示意他们保持距离。
公车停下来后,他又轻轻地推着秦糯往后门人少的地方站,再温柔地抬起她的手,让她抱着后车门的竖杆,然后下了车。
“……”这一连串轻微的身体接触,让秦糯全身瘫软。
公交车再次启动,她抱着竖杆,沉浸在刚才他温暖的举动中,稍会,抬眼一看,令铭川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她懊悔没有反应过来和他道别。
回到家,她迅速冲进房间,书包往地板一扔,整个人扑的一下趴在床上,床垫的弹簧,晃了几晃她的身体。
她拿起枕头,盖着自己的脸,满床的翻滚,不断的问:
“他会不会喜欢上我?”
“明天遇见他还会不会跟我说话?”
……
还是不甘心,她扔掉枕头,冲进厕所,锁上门,对着镜子一连串骚操作。
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捋头发,一会儿扯身上的衣服,左扭扭右转转,揪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幸好今天没有长痘。”
“幸好昨天洗了头发,发丝应该还是香的!”
“今天穿的衣服会不会很显胖啊?”
“啊啊啊啊……”
“今天,好像,就差没牵手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猪叫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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