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瑶听明白了，面色不变道：“母亲说的对，这欠条将军确实不能打。虽然我不想猜忌姐姐，可怕就怕个万一。”

岁渊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拮据，将军府欠殷曼的钱太多了。

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他说:“眼下将军府的钱不多，若不打欠条也不行，恐惹人笑话，说我花女人的钱。”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委屈你。我说过的，等回了永安城便会给你个盛大的婚事，这是我欠你的。”

千两黄金，以现在的将军府确实是拿不出来的。

可若让他去问其他人借，怕是在短时间内借不到这么的银钱，反倒可能被人抓住把柄，日后用此来威胁他。

想来想去，倒不如给殷曼打个欠条。

起码他们是夫妻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信殷曼敢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在外面大张旗鼓的宣扬他欠她钱。

耐心的向姝瑶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岁渊内心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怕她嫌弃自己无能。

说好了回永安城能给姝瑶好日子，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笔债务等待他来偿还。

真的是，岁渊心中开始对母亲有些怨言。

为何她当初花银子的时候不能为他多多考虑？还有殷曼，作为他不在时的掌家人，没拦下母亲的冲动消费是她失职！

“将军，没事的。这欠条我们不打，三年来我们已经理亏于姐姐了，无论如何这千两黄金我们都得凑出来。”

若叫殷曼得了将军的欠条，日后指不定要使出什么幺蛾子让将军远离自己呢，她断然不会让殷曼顺心如意。

柔弱无骨的手攀上岁渊的胸膛，姜姝瑶下定决心，道：“若是将军信的过姝瑶，这钱我来想法子。”

“你？”岁渊诧异，又心疼的搂住她，说：“瑶瑶不必为我犯难，待我往后立了功再还殷曼便是。”

千两黄金对风头正盛时的他而言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住在那偏远姜家村里的姝瑶？

“将军放心，我自有法子。总之我们于公于私都不能一直欠着姐姐的银钱，我不想我与将军的亲事有任何的变数。”

倚靠在岁渊的胸口，姜姝瑶打起了制盐方子的主意。

妹妹曾经教过她如何炼盐，还三令五申不准她说出去，说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但眼下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将军不可以欠殷曼人情！

公主府，青黛匆匆来报：“公主，果然不出您所料，姜姝瑶偷偷去寻了如意楼的掌柜，说有好东西交易，能抵万金。”

如意楼是永安城最出名的地方，不仅仅有美食，还有珠宝首饰等等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日进斗金。

人人都说如意楼背后的老板不简单，除了财力雄厚外更多的是权势，据传闻所有与如意楼作对的酒楼最后都没得好下场。

殷曼把玩着手中的念珠手串，“富贵险中求，她想为岁渊在永安城内筹集千两黄金唯有如意楼是最好的选择。”

“掌柜有说她卖的是什么吗？”

青黛小心的环顾四周后压低了声音，道：“盐，她卖的是制盐的法子，而且她拿来的盐要比寻常更细腻雪白，乃上上品。”

制盐的法子？

殷曼手中的念珠险些被她捏碎。

看来姜姝瑶懂的比她想象中还多，只是不知在姜姝瑶活着的时候还能被她榨出多少的价值？

小小农女，当真藏有古怪。

敛下眼底的惊讶，她吩咐青黛：“告诉金掌柜压价，姜姝瑶那边着急用钱，只要不压的太狠她都会接受。”

“若不接受……”殷曼眉眼发狠，语气轻飘：“就叫如意楼的伙计当场把人扣起来送去衙门报官。”

“私自贩盐可是重罪啊，她逃不了的。”

“可是公主，她能答应吗？这制盐的法子若是被其余人知道了，怕是会开出更高的利益保住姜姝瑶。”

盐向来是重中之重，若被人知道姜姝瑶会提取更优质盐的法子，怕会想尽办法将人招揽过去。

那些个野心勃勃的皇子谁不希望在陛下跟前崭露头角呢？姜姝瑶造出来的盐显然是个极好的机会。

殷曼嗤笑一声，望向青黛，道：“所以说啊，我更喜欢跟蠢货打交道。你说姜姝瑶若知道自己手中的法子如此重要，怎么还可能背着岁渊自己偷偷溜出来去如意楼卖方子？”

手握金蛋而不知，可见是个蠢的。这时她若不上赶着趁火打劫，难道还让姜姝瑶把方子带下黄泉么？

盐可是好东西啊，利用好了能给她带来非比寻常的利益。

如意楼内。

姜姝瑶头戴纱制的斗笠，坐在交易的包厢内等了约莫一刻钟才见到离去的金掌柜面露笑意的折返回来。

心中急躁，她先发制人：“你们的东家怎么说？”

时间是宝贵的，她要以最快的速度给将军凑到千两黄金，最好还能给自己留下部分的金子做底气。

女人么，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退路。

“姑娘稍安勿躁。”金掌柜压了压手，笑眯眯的开口:“我们东家说了，利益与风险是并存的，与您交易明显是我们如意楼要承担的风险更多。”

“所以，我们只能给到这个价。”

说着，金掌柜伸出胖乎乎的手，用两根手指在姜姝瑶眼皮子底下比划了下，又默不作声的关注着她的神色。

“才八百两？！”姜姝瑶皱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不可置信的质问：“听闻如意楼开价公道，八百两的价格未免也太低了。金掌柜，你确定没有弄错吗？”

“方才的样品你们也看了，按照我的方子提炼出来的盐细腻白皙，不带苦味，可比外面那些苦不拉几的盐块好上太多！”

“若你们如意楼能用上这般品质的盐，到时赚的银子岂止翻倍！你们东家就开八百两是真不怕我转手再卖给其余人？”

“更何况，我所求不过三千两，对如意楼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买卖，你们这般做事未免太不公道。”

她带来的样品比外面哭不拉叽的盐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如意楼这八百两跟打发狗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看中了如意楼背后的雄厚实力，想着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不会牵扯到她，她早甩脸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