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猎鹿人（2）----杰瑞在阿富汗的故事

到了晚上，杰瑞三个人在木屋前点起了篝火。篝火上挂着个水壶烧着热水，他们三个人一人冲了一杯咖啡，围坐在篝火旁吃晚饭。

晚饭很简单，豆子加沙丁鱼罐头。

佛里曼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瓶子：“伙计们，瞧，这是什么？”

“威士忌！该死的，佛里曼，你不是不喝酒吗？你撒谎！”猎手从地上拿起一根小木棍，边笑边向佛里曼扔了过去。

“嗨嗨嗨，伙计们，这可是我为了迎接杰瑞的回归准备的。看好了，一个过路的修车客留给我的，懂吗？有时候放松一下也不错的对吗伙计们？”

杰瑞和猎手一下全明白了，这瓶酒来自于另一个人。

不过这时候大家都不管这些了。几个人匆匆吃完了晚饭，佛里曼负责把垃圾收拾掉，他收拾到沙丁鱼罐头时，一不小心，手指就被罐头割伤了。

佛里曼气恼地一把扔掉了那个沙丁鱼罐头。猎手连忙阻止：“别别，沙丁鱼会把灰熊引来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本来该掩埋掉的空罐头盒已经被佛里曼扔到了山坡下。

那瓶威士忌的确让大家感觉到了一阵放松，让白天的不愉快暂时被丢到了脑后去。三个死党传递着喝了两圈威士忌，猎手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他问杰瑞：“杰瑞，你的那个阿富汗的朋友，叫什么来着，你和他之间的故事，可以说一说吗？”

“图什曼，他叫图什曼。”酒精的作用让杰瑞有些恍惚。他静静地望着篝火，思绪又回到了阿富汗战场。

从杰瑞带人去哨所下面的村子里做了第一次巡逻，给长老家的母羊做了手术后，过了几天，一个年轻人赶着羊群来到了哨所附近。

放哨的士兵看到有人接近了哨所，立即把机枪对准了那个年轻人，大声命令年轻人马上走开。

杰瑞在帐篷里听到了哨兵的呼喝声，就钻了出来看看什么情况。他一下就认出了年轻人是长老家的小儿子。

“图什曼！”杰瑞向年轻人挥了挥手。那个年轻人也认出了是杰瑞，他举起左手，亮出了那个杰瑞送给他的手表，回应道：“杰瑞，杰瑞！我，图什曼！”

图什曼见到了杰瑞，很是高兴，他挥着手，意思是叫杰瑞过去。

杰瑞想了想，大声地回应道：“好，等一下。”

他拿了两瓶可乐，就想出去会见图什曼。值班的士兵拦住了他，问道：“上士，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我们要建立和村子里的联系，你给我看着点，好吗？”杰瑞还是决定出去会一会图什曼。

杰瑞带着可乐走出了哨所，来到了图什曼的身边。图什曼见杰瑞来了，非常的高兴，他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对杰瑞说：“杰瑞，我，给你礼物。谢谢你。”

图什曼指了指羊群，那只患病的母羊看来好了，身边的小羊亦步亦趋地跟在母亲的身边，欢快地奔跑着。

看见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杰瑞也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就是来帮助阿富汗的，看来这一切都很值得。杰瑞把一瓶可乐递给了图什曼，图什曼接了过去，高兴地打开了瓶盖喝了一口，说：“好，味道好！”

图什曼示意杰瑞坐下来，他坐在了杰瑞对面的石头上，从身后拿出了一件礼物。

上帝，那是一支手枪！

杰瑞没想到图什曼突然拿出了这么件东西，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了。他呆住了。

可是图什曼似乎并没有攻击他的意图，脸上一脸微笑，手指也并没有放在扳机上。

相反，图什曼把手枪递了过来：“给你，礼物。杰瑞，谢谢你！”

这下杰瑞才明白过来，原来图什曼给他带来的所谓礼物，竟然是**枪。

杰瑞谨慎地接过了手枪，但还是为这件不一样的礼物而感到一阵后怕，老天，如果图什曼刚才向他开枪，自己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

图什曼还是笑嘻嘻的，他指着杰瑞手里的手枪，说：“我父亲的，给你。妈妈，咩咩，给你。”

原来，这是图什曼的父亲为了感谢杰瑞救了他的妻子和他们家的母羊，而特地送给了他这支手枪。

图什曼继续比划着跟杰瑞说：“这个，我父亲的，毛瑟，很久了，好枪。”

杰瑞完全明白过来了，图什曼来这里完全没有恶意，他给图什曼一个感动的笑容，然后仔细地看起了那支手枪。

这只手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保管得很好，表面的烤蓝没有脱落，木质手柄握在手里很舒适。当杰瑞看到手枪上的铭文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天哪，竟然瘦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生产的老枪！

杰瑞把故事讲到了这里，佛里曼不相信，他从身后把那支手枪拿了出来，仔细瞧了瞧，也不由得感叹：“上帝，这支枪的年龄真的是我的三倍！”

杰瑞说：“小心，这支枪的威力足以打穿钢板。”

“哦？你试过？”佛里曼不相信。

“是的，我试过了。”杰瑞拿过那支枪，指着长长的枪管说，“看，枪管很长，一枪就能打穿一顶俄国钢盔。”

杰瑞继续讲述着和这支枪的故事。

图什曼拿过那支毛瑟手枪，把弹匣卸了下来，然后又装了上去，教杰瑞怎么使用这支枪。

哨所里的人看到杰瑞和图什曼在一起摆弄枪支，远远地喊过来：“杰瑞，你没事吧？”

杰瑞挥挥手，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正常。

图什曼等杰瑞学会了使用这支枪，就从身上掏出了一盒子弹，比划着说：“这个，托卡列夫弹。好用，呯，可以打穿.....”图什曼不会说钢盔这个词，就用手比划了钢盔的形状，又往自己头上做了戴钢盔的动作。杰瑞点点头，表示明白。

做完这些，图什曼起身，指指羊群，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杰瑞对图什曼送给他的这支手枪已经是有些爱不释手了，这既是古董，也是还能用的枪械，杰瑞明白这支枪的价值。

他想了想，就把脖子上的耳机和身上带着的随身听送给了图什曼，图什曼收到杰瑞的回礼，也十分的高兴。他和杰瑞握手道别，就赶着羊群下山了。

回到哨所，杰瑞骄傲地向大家炫耀图什曼送给他的礼物。哨所里的士兵也没玩过这枪，有的人对这枪有些了解，提出要用别的什么和杰瑞交换，被杰瑞一口回绝了。

他尝试着分解了这支枪，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地仔细擦拭着，这既是一件珍贵的礼物，也是他和图什曼乃至和图什曼一家的友谊的象征。杰瑞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这支毛瑟手枪虽然年代久远，但很明显，使用的次数并不多，而且被保管的非常好。如果用收藏界的品相来衡量，这支枪属于上品。

杰瑞没有试枪，他觉得，这样的好东西，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当工具使用的。

过了两天，图什曼又赶着羊群来了。哨兵见到图什曼又来了，就大声通知杰瑞：“上士，你的朋友又来了！”

杰瑞出来一看，图什曼远远地向他招手。手里还拿着顶俄式钢盔。杰瑞明白了，这是要试试那把枪。

他从行李袋里拿出了被包裹的好好的那支毛瑟，又拿了两瓶可乐，来到了图什曼的身边。

这一次，图什曼又给杰瑞带来了好东西，就是那支毛瑟手枪的枪套。

毛瑟C96的枪套是一个木盒子，可以装在握把上作为枪托使用。很明显，那只枪套保管得也非常好，简直就像新的一样。

杰瑞见了这支枪配套完整，欢喜得就像个孩子一般紧紧地拥抱了图什曼一下。

图什曼不习惯这种西方式的拥抱，尴尬地呆在原地不敢做任何表示。

杰瑞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的举动，马上就纠正了自己的行为，改为紧紧地握了握图什曼的手。

图什曼示意杰瑞把枪给他，他拿过了枪，拉开枪膛，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子弹。

这让杰瑞有些不解，这图什曼怎么这么多东西？

图什曼冲杰瑞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说：“还有一只，我们有两只。”

哦。杰瑞明白了，原来他们家有两支毛瑟手枪。这下杰瑞反而放下心来，接受这支枪这不算过分。他心里面感觉到释然了。

图什曼压好了子弹，然后拿起那顶俄式钢盔，放到了三十码外的一块石头上。

手枪射击，三十码，也就是大约二十五米，距离可不算近，那要高手才能有把握打得中。

图什曼会到杰瑞身边，示意杰瑞准备射击。杰瑞第一次打这样的冲锋手枪，虽然有枪托，可他举起枪瞄准了几次，还是有些不习惯。

图什曼有些等不及了，他拿过了杰瑞的枪，半跪在地上，左手握在毛瑟的弹匣位置，像是打步枪一样，略微瞄准了一下，轻轻一扣扳机，呯一声清脆的枪响，正中靶心，三十码外的那顶俄式钢盔噹一声，就从岩石上跌落了下来。

喔，好准的枪法！杰瑞不由得鼓起掌来。

图什曼得意地笑了笑，把枪还给杰瑞，然后跑过去捡起那顶钢盔，把弹着点展示给杰瑞看，果然，这支枪的威力十足，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仍然一枪就穿透了钢盔。

就这还不够，图什曼又跑远了一点，这次的距离起码有六十码，也就是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他把钢盔放在了一根树杈上顶着，然后跑了回来，帮杰瑞调整了一下标尺，示意杰瑞射击。

这可真的难倒了杰瑞。他可从来没有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使用手枪进行射击。他面带难色地举枪瞄准了一会，但迟迟没有击发。

图什曼有些不耐烦了，在旁边催促杰瑞：“开枪，开枪。GO,GO,GO!”

杰瑞深呼吸了一口气，仔细瞄准了钢盔，一枪打过去，之见子弹啪一下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打空了。

哨所里的人们也聚在了一起，观看着杰瑞和图什曼试枪。见杰瑞打空了，一个个发出了一阵嘲笑的嘘声和口哨声。

杰瑞回过头来，不服气地撇撇嘴，然后又瞄准了钢盔，又打了一枪。又打空了，这次弹着点离钢盔更远了，连树干都没碰上。后面又是一阵嘘声。

图什曼有些心疼子弹，他接过了杰瑞的枪，教杰瑞瞄准：“这样，两手放轻松，这不是步枪，慢慢地，啪！懂吗？”

杰瑞点点头，他接过枪，按照图什曼的指点，把手臂放松，缓缓地吐气，果然，枪口不再抖动了。杰瑞缓缓扣动扳机，砰一声，子弹准确地击中了远处的钢盔。

哨所里的那帮鸟人看到杰瑞打中了那么远的目标，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欢呼。

掌握了射击这支枪的要领，杰瑞连续打出几枪，枪枪都正中目标。这更加让杰瑞深深地爱上了这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