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我赶时间。” 锦玄冷着一张脸说。

敖清搂着他的肩，硬是拉着他坐下，兴致勃勃地说：“你好歹是来问我要东西，态度就不能诚恳一些？快给给哥哥说说，究竟是哪位天仙让我们家清心寡欲的锦玄弟弟凡心大动啊？”

“她不是神仙。”

“哟，还是凡人？这可稀奇了，你那荒山野岭，也有美女去么？”

锦玄皱着眉头，说：“珍珠到底有没有？不给我就走了。”

“有有有，有啊！我好兄弟情窦初开，我还能不随一份礼么？但你好歹跟我说说呗，我弟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好给你挑选符合她气质的款式啊。”

“她不是我的妻子，只是朋友。” 锦玄纠正他“弟妹”的称呼。

敖清笑了：“只是朋友会让你这个连小池子都不愿意出的家伙跑这么老远来要东西送给她？你骗鬼呢？”

“她快过生日了，人间的规矩不是都要送生日礼物么。”

敖清突然露出警觉的神情：“诶我说老弟，你呢涉世未深，哥哥我可得提醒你，不管是神仙还是凡人，女人可都是最不好对付的，你不是碰到骗子了吧？那种问你讨东西的女人，多半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没问我讨，她叫我别送的，江博士不是坏女人。”

“江博士？看不出来啊，你是个注重内涵的。” 敖清上下打量了锦玄一遍，忽然神秘兮兮地问，“锦玄老弟，你老实说，跟这个江博士，进行到哪一步啦？”

“什么哪一步？” 锦玄听得云里雾里。

“啧啧啧……你们亲过嘴没？上床了吗？”

锦玄脑海中闪过一个印象，脸竟然红了——江语迟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微微翕张，模模糊糊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她冷白色的身体上泛起潮红，体温贴着他每一寸皮肤。

“有是有……”

“哎哟我的亲娘咧！天庭独苗的处男开荤了！哈哈哈哈！你完了锦玄，你完啦！……”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锦玄无语。

敖清坏笑着说：“傻孩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带锦玄来到里边的衣帽间，给他展示一整个柜子的金银珠宝。

“江博士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他拉出一排抽屉，里面缀着一颗颗形色各异的珍珠。

“她不太爱说话，很安静，但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敖清看着他说起江语迟时一脸的柔情，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好兄弟算是废了，六根清净了几千年，终于修炼成个恋爱脑。

“文静内敛的高知女性，那就这种孔雀绿黑珍珠，这一颗，大溪地的人鱼王送我的，比佳士得拍出天价的那一颗还要贵重百倍。”

他从绸缎里拿出一颗闪着熠熠光泽的墨绿色珍珠，又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找出一个装首饰的小盒子，将珍珠放在正中。

他将小盒子放在锦玄手心，他接过盒子，说：“谢谢敖兄，老规矩，你看上我陌微山什么宝贝，自己来取便是。”

敖清爽朗一笑，说：“想当年，我可真没少拿你山里的水晶宝石，按理说，还你这个礼也是应该的。”

锦玄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刚才出去那位仙子，为什么打你？”

敖清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她说我出轨，可是我也没有承认过她是女朋友啊……”

锦玄想起老板娘曾经也说过江语迟是他的“女朋友”，又问：“怎么样才算是‘女朋友’？”

敖清沉吟片刻，说：“女朋友呢，就是你真正喜欢的女人，你只想和她一个人在一起，有了她你就不想和别的女人睡觉了……”

他顿了顿，又说：“当然呢，有的人也可能会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但我毕竟是有道德底线的，对我来说，女朋友就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喜欢的人……吗？” 锦玄自言自语。

敖清忽然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感叹道：“哎，说起来，你老哥我虽然花丛中过，这么多年真正走进心里来的，就只有……”

锦玄根本不想听他的罗曼蒂克消亡史，说了句“走了”便退了出去。

他回到家时，外面仍一片漆黑。他一闪身，用法术偷偷溜进了江语迟的房间。

她蜷在被子里，身体随着呼吸静静起伏。

他蹲下身，伏在床前，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的脸颊。凡人形容漂亮，总说那个人“美若天仙”，天庭的仙子他什么样的没见过，都没有江博士好看。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一年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新年的准备。

12月31日，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日子。大家都在等着这一天快点过去，因为熬过零点，就是新的开始。

江语迟刚好生在了这一天，不是万众期待的1月1日，而是无人在意的12月31日。

生在这一天对于她的人生似乎也是一种预告，她不是在家人的期待下诞生的孩子，孤独和忽视注定要与她为伴。

好在今年的生日，多了个锦玄。他似乎很重视这一天的到来，缠着她问了好几天“喜欢做的事”究竟有哪些。

下班时分，江语迟走出博物馆大门，远远看见锦玄，想起几天前就看见他鬼鬼祟祟在一张纸上写着今天的“行程”，实在有些压不住嘴角。

江语迟经过他身后时，他飞快藏起那张纸，然而她早就看见了“行程”那两个斗大的字。这人真是，傻得好可爱。

“小锦同志，那么今晚咱们到底有什么‘行程’呢？” 坐上车，江语迟笑着问他。养了一周，她的脚踝总算痊愈了。

锦玄不好意思地说：“也没什么，先去肥姐铺子吃晚餐，再去北城逛夜市，最后回家看电影，可以吗？”

“这三件事你要列一张单子才能记住吗？” 江语迟打趣道。

“肥姐是我对比了好几家才选定的，夜市的路线也有讲究，电影我存了好多部，也不知道你爱看什么……可不是只有三件事那么简单。” 锦玄的表情竟然有些委屈起来。

“你也太认真了吧，你才应该去读博士。” 江语迟叹为观止。

她只是随便说了一嘴晚餐想吃小吃而已，他就给挖出了肥姐这颗宝藏，那可是本地老饕才知道的好去处，也真是难为他了。

“可是我听说，肥姐家排队两小时起，咱们现在去还能吃上吗？”

“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锦玄神秘一笑，“开车吧，江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