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凛冽，雪花飘落，老周穿着厚黑棉袄，孤笠独坐，头顶的斗笠上沉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老李打着伞下车，缓慢地走过来，劝道：“走吧，他兴许不会再来了。”
老周摇摇头。
“不，我继续等他，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可是他不来这里，你再等下去也没用啊，等下冻病了就不好了。”
“修炼正确的‘纳气诀’，我不会生病。”老周很固执。
“哎！”
老李叹了口气，脑袋一转，说：“没准他换了个地点钓鱼呢，高人的行为是飘忽的，不会跟我们一样固定。”
这话打动了老周，他想了想站起来：“有可能。”
老李乘胜追击，说：“要不我们去其他的河边海边转转，四九城不大，多找找总能找到。”
“好！”
老周起身，跟老李一同进了小汽车。
小汽车启动，一溜烟地去了，旁边的警卫员也迅速上车，紧跟其后。
刘光天对这些浑然不知，喝完一口鱼汤，他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鱼肉是不错的，就是过于单调，他想着要是有啥鸡肉猪肉炖两锅，能大口吃肉就更爽了。
可惜这个年代物资贫乏，他们一年半载都难得吃上几回肉，还想大口吃，几乎只能在梦里。
他在嫌弃鱼肉，却有人连鱼肉都吃不到。
中院易家也在吃晚饭，一大爷一大妈、傻柱，还有聋老太太四人相对坐着。
聋老太太啃着白面馒头，吸了口从后院飘来的香气，说：“这鱼肉真香啊。”
第二次了，她闻到的第二次了。
可惜她今儿个在老易家吃饭，不然非得拿个大碗去要碗鱼汤。
现在去要鱼汤的话，易中海没面子，显得他家伙食比不上二大爷家一样，她只能忍着。
傻柱耿直，说：“老太太，你喜欢吃，下次光天小子钓鱼回来，我非给你要一条来。”
聋老太太听到这话，笑得见嘴不见牙：“好啊，我等你的鱼。”
易中海觉得没面，说：“老太太，等我放假了，我也买条鱼回来，咱们一起吃。”
“好，好，一起吃。”聋老太太更高兴了。
她没别的爱好，一生就喜欢吃，闻到香味不能吃，实在太难受了。
第二天，想着大块猪肉的刘光天放学后再次扎进了小河沟。
吃不到猪肉，再来一顿鱼肉解解馋也行嘛。
回来的时候提着大桶，里面两条大鱼。
走进四合院中院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了路。
刘光天抬眼一瞧，这人身材高大，二十来岁却长了一脸四十多岁才有的褶子，可不就是中院天天盯着秦淮茹看的傻柱嘛。
“傻柱，你有啥事？”刘光天谨慎地问。
“你今天钓了两条鱼啊，给我一条呗，我做给老太太吃。”
傻柱不拐弯抹角，指着刘光天桶里的鱼开口就要。
“行啊，你出多少钱？”刘光天卖鱼习惯了，再卖一条没啥问题。
没想到傻柱眉头一皱，道：“这是孝敬咱老太太的，怎么能要钱？”
刘光天冷笑：“那是你的老太太，可不是我的老太太。”
“胡说，那是全院的老太太！”
傻柱听到这话简直要跳脚，仿佛刘光天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老太太都80多了，是大院所有人一起供着的，你给她吃条鱼怎么了？”
听到这里，刘光天懂了，这货原来是来打秋风的。
不愧是傻柱，果然有股傻劲，打秋风都打到他头上来了。
“滚，一边去。”
他懒得理会，提鱼去后院。
这时，易中海从家里走出来，对着刘光天呵斥：“刘光天，你怎么说话的！”
“老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刘光天转头，看到个一脸正气的中年人，穿着灰色衣服，正紧盯着他。
这就是道德天尊易中海，是街道办正式任命主管院内大小事的一大爷。
他和傻柱两个刘光天都不熟，平时只忙着学习没什么交集，没想到今天会合伙来抢他的鱼。
“对，我爸没教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易中海闻言一梗，想不到这小子平日看着胆不大，此时连刘海中的面子也不在意。
不怕刘海中揍他吗？
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软硬兼施，以理服人，心里想着等下要跟刘海中好好说道说道他这个儿子，嘴里口气却软下来。
“呵呵，光天，老刘怎么对你和光福的，邻居们看在心里，只是无能为力，不好掺合你们的家事。
这是我们对不住，以后一定好好跟老刘说说。
我们也不是故意想抢你的鱼，实在是老太太太馋了，八十多岁的人，你给条鱼，就当孝敬老人了。”
易中海说着，恳切地看着他。
旁边的一些邻居都看过来，一些人看戏，一些人于心不忍，中院的老刘头就劝：“说的对啊光天，聋老太太还是跟你一个后院的，年纪这么大了想吃鱼，你给他一条鱼怎么了。”
听到这些话，刘光天吸了口气。
好一个道德天尊易中海，这就拿道德来压他了？
可惜他这人啥都有，就是没有道德！
正想说话，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光天哥哥的鱼凭什么给别人吃？”
刘光天下意识看去，见到俏丽的雨水站在人群中，嘴巴嘟起，一脸不服。
易中海闻言呵斥道：“雨水，这里没你的事。”
“有我的事，有我在，不准你们欺负光天哥哥！”
何雨水说着走出来，认真地拦在刘光天前面。
“光天哥哥不同意，谁都不能拿走他的鱼。”
被他挡在后面的刘光天愣了一下。
身前的小女孩，才12岁，身体还没长成呢，小小的一个，很瘦，仿佛一吹就倒。
气势却不弱，面对一堆‘大人’毫无畏惧。
他心里暗笑，这小丫头。
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都瘦成啥样了，还有心情来维护他。
傻柱看到妹妹坏自己的好事，走出来一把将她扯开：“雨水，你干嘛呢。”
“哥，我……”
雨水的话没说完，被刘光天打断。
他淡淡地说道：“一大爷，傻柱，想要鱼是吧，我说了不算。”
“这鱼是给我爸抓的，你们去找他要吧。”
说完对雨水使了个眼色：“跟我来。”
“哼！”雨水白了傻柱一眼，甩开他的手，跟着往后院去了。
何雨柱看到这妹妹直叹气，对一大爷道：“这孩子，我是他哥还是刘光天是他哥。”
一大爷摇摇头，道：“算了，我明天去市场上买鱼吧。”
本来想省一张鱼票的，看来省不了了。
刘海中不是个相与的，跟他要鱼不可能。
后院。
刘光天再次提着两条大鱼回去，二大妈笑眯了眼。
二儿子有能力啊，短短一个多月，都钓了三回大鱼了，还换了那么多白面。
不像前面三大爷家，每周都去钓鱼，每次回来都只有小鱼小虾三两只，不够一碗汤的。
她赶紧上前接过水桶，开始剖鱼杀鱼。
刘海中睡在躺椅上，余光看到又有两条大鱼，也是心情舒缓，难得夸了一句：“光天，干得好。”
刘光天走到他面前抱臂：“爸，刚在中院傻柱和一大爷拦住我要鱼呢，让我给一条给他们。”
刘海中听了，懒散地眯着眼睛，问：“有这事？”
“呵呵，爸，是不是你在院子里没威信啊，怎么你儿子的鱼都有人敢抢。”刘光天嘲讽。
刘海中本来还不以为意，闻言从躺椅上坐起来：“你瞎说啥？”
“不行，我得去跟老易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抢鱼抢到我头上来了！”
边说边起身，往中院去了。
刘光天见状，给后头呆站着的雨水一个眼神，雨水噗嗤一笑。
“雨水，跟我来。”
他拉着雨水往家门后的偏院走去。
何雨水的手蓦然被他拉住，脸砰地一下就红了，浑身紧绷，害羞地低下头。
刘光天浑然不觉，带着她穿过刘家左边的小天井，来到里面僻静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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