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贵叹口气：“老三这算是回来了，都是你的功劳啊，不然这阵子他上哪躲着去啊，你是大功臣，这好酒好菜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你啊。”
老刘哈哈一笑：“也不枉我为你搭人情。”
“老刘哇，我是这么想的，打算给老三送出去，正好城里的铺子也需要人手，省的他天天在跟前晃悠，这么大的人了，干出这么不成熟的事儿，你常年在外面跑，人头熟，以后你还得照看着你大侄子啊。”
陈大贵敬一杯酒。
老刘这才笑骂道：“就知道你这顿饭不白吃！行了，我琢磨琢磨。”
两人推杯换盏，陈山却放下筷子：“爹，我准备去考学！不去铺子！”
陈大贵皱起来眉头，家里其他人也放下筷子，看向了陈山。
陈大贵刚想骂人，姐夫李功宝却赶忙的接过话题：“老三，你想考学？想考哪里？姐夫在师范有个老师，要不给你打听打听？”
陈大贵看到姑爷把话题接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他说你就信？他要是能考学，老子把这酒杯子吃喽
！”
成天狗屁不干的主，文化撑死了也就是认识几个字的人，你说考学？不是开玩笑呢吗？
姑爷李功宝赔笑道：“爹，人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不是？也许老三真是想好了呢！不行我去求求我老师，让他先当个旁听生，总比在乡下呆着墙啊。”
说着，还给媳妇使个眼色。
也就是二姐。
二姐一看也觉得丈夫说得对，劝说道：“爹，我觉得功宝说得也对，在乡下混有啥出息，没准儿咱老三以后也能吃上皇粮呢！”
陈大贵也有点犹豫，但嘴上还是说道：“功宝，你觉得老三这样的能吃上皇粮？你从小就好学，还考了秀才，后来更是在师范学习了多年，这才在乡公所吃上了皇粮。”
“就老三这模样，你说他能当官，亏心不？”
李功宝赔笑，说实话，确实有点亏心。可李功宝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是看着陈山长大的，不想陈山就这么混下去。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就是有点叛逆罢了。
“爹，试试呗？我托托人，万一成了呢？”
陈大贵也被女婿说动了，谁不想孩子过得好啊。
犹豫了一下：“需要多少钱，跟你娘那要，打点起来别手软！”
他虽然抠可也知道什么能抠什么不能抠。
李功宝连忙笑道：“行，我先办着，这些年我也攒下点家当！算我支援小舅子了！”
两人一唱一和好似就把这个事儿定下了。
陈山却看看两人，亮声说道：“姐夫，我不想读师范，我要靠黑水府的步兵学堂！”
哐当！
陈大贵的手拍在了桌子上：“混账，你知道步兵学堂门朝哪边开骂？狗屁不是，心还挺大。癞蛤蟆玩青蛙，长得丑还玩的花！”
可见真的把陈大贵气到了，不然也不可能口不择言。
老刘连忙拦住陈大贵：“瞎说啥呢。”
就连二姐陈凤都忍不住瞪了一眼亲爹。
这都是哪跟哪。
只有李功宝低眉耷拉眼，这是他这个当姑爷的能听的？
可话题是他起的他得兜着，赶忙看向陈山：“老三，你咋想的，咋还想去步兵学堂，那可不好进，不仅要求身体素质还要求有一定的射击技巧，和文化知识呢。出来最少都是个军官。咱还是脚踏实地啊。”
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也快三十五六的人了，这话他也说得着。毕竟陈山是他看着长大的。
老刘叔也好奇：“是啊大侄子，你咋想的！”
陈山还没回话，陈大贵就哼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上徐家姑娘了，可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样子，就算是徐家姑娘看上你了，他家能看上你？”
“徐家什么光景你也知道，你也不用拿这个上学来要挟我，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老子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你爱咋咋的！”
陈大贵以为陈山还惦记着徐家姑娘呢。
这才放了狠话。
徐家那是什么人家？伯父当朝二品，直隶总督，已经算是汉人能达到的最高位置之一了。
要不是老太太还在黑水老家，徐家姑娘怎么可能在这穷乡僻壤？
陈大贵不是看不上自家儿子，而是真的看不上。
“我不惦记她，我就是想上学！再说，上学了我也离她远了，也就不琢磨了！”
去黑水府步兵学堂，他不可能实话告诉陈大贵和家人。
主要是他没法说他当了土匪，然后土匪让他去“留学”，这不是扯犊子呢吗。
索性不说，反正自己违逆的事儿也不是干了第一次了。
无他，手熟而。
一顿饭不欢而散。
可家人们也知道了陈山要去步兵学堂的决心，最后，陈大贵还是妥协了。
那步兵学堂可是培养官儿的地方，你个二流子说去就能去的？
既然陈山想去，那就让他去，装个头破血流也就回来了。
不就是花点路费吗？
老陈家出得起！
在家待了好几天，陈山才收拾好行囊，在二姐和娘亲的哭哭啼啼中，跟着姐夫走了。
姐夫李功宝不得不请了几天假就是为了护送小舅子去黑水府。
陈山为了让家人放心，也没在意。
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功宝身后，坐上了去黑水府府城的火车。
另一边，三十里外徐家大院，在家的徐家老三，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闺女啊，那小子有啥好的，你居然还要跟他私奔？你就是一时被迷了眼了，我就说应该让你去京城的，老太太非说舍不得，你看看把你眼界都养的窄了。”
“我这就联系人，让你去黑水府师范上学，让你也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有为的年轻人！”
跺脚，气！
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小白菜差点被别人拱了。
可徐家姑娘，徐娘子却坚定的摇头：“我不去，我就要山哥！山哥对我好！你们不懂！”
徐家老三看着一向顺从的闺女居然为了一个外人顶撞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来。
“不去黑水府就去京城！反正你不能在这呆着了！”
徐老三发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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