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亲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我前脚从秦国公府回来,后脚父亲就对我严厉呵斥,是因为父亲什么都知道了呢......”萧离月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冷漠的笑容。
对于萧离月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些所谓亲人的冷漠和疏离,更让她恶心千倍万倍的了。
亲人的仇视,前世的萧离月看不明白,如今的她可是十分清楚的。
萧离月记得,前世的时候,也是因为楚清然的事,她被南沽侯当场掌掴,还被逼着去秦国公府赔罪致歉,毫无尊严可言。
楚清然将她羞辱至此,她却还要被人架着去秦国公府赔罪,任人羞辱。
如今想想,前世的自己还真是可悲。
自那之后,萧离月就没敢再参加京都这些权贵人家举办的任何宴会。
也是因此,萧离月根本不为京都之中的小姐们所喜,她也一心讨好南沽侯府,便没有在京都走动过。
即便之后的萧离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没能入得了京都名流的眼。
重活一世,萧离月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
若真的只是忍气吞声,她还不如就死在前世的那场大火里!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这个孽障惹怒了秦国公府,你现在去秦国公府磕头谢罪!”南沽侯对秦国公府看不上他的事依旧是心有芥蒂,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要将萧离月给推出去。
只有萧离月去道歉,平息了秦国公府的怒火,南沽侯才会安心。
萧离月有些可悲地看着南沽侯。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明明也是先帝时亲封的侯爵,即便他没有先南沽侯的功绩,也不至于如此卑躬屈膝,居于人下还摇尾乞怜!
“父亲可曾想过,若是这一次我们低了头,那以后南沽侯府,要如何在京都抬起头?父亲也是南沽侯,是先帝亲封,我们侯府难道真的就会怕了秦国公府吗?”
萧离月站直了身子,后背挺得笔直,目光直直地看着南沽侯。
南沽侯的眉心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
其实萧离月所说的,南沽侯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了忍让,能避则避,毕竟南沽侯府根本不得当今圣上喜欢,若是再得罪了这些京都的权贵,那以后南沽侯府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南沽侯也是想安稳的度过这一生,花天酒地,也好过没了性命......
看着南沽侯变化不停的脸色,萧离月的心底升起了一丝疑惑,她实在是不知道南沽侯究竟在怕什么,就算是要入朝为官,也是去一些根本没有实权的闲职......
难道,南沽侯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没等萧离月细想,旁边的宠妾便走上前,笑看着萧离月,道:“二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将侯爷的心思给说中了。”
宠妾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看向萧离月的时候,透着几分试探。
萧离月冷漠地看了宠妾一眼,没说话。
宠妾被萧离月这眼神给看得有些发毛,也许是脸上有些过不去,不由冷笑了一声,然后道:“是啊,二小姐确实一向心思通透,只是秦国公府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二小姐若是真的为侯爷着想,就应该去秦国公府道个歉,让那楚家的二小姐原谅你。”
“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在母亲的院子里胡言乱语了?”萧离月冷笑一声,没理会宠妾所说的话,直接嘲讽了一句。
萧离月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宠妾的脸色变了,就连陈氏和南沽侯,都是一脸惊讶。
因为他也没想到,萧离月竟然会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种话。
萧离月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顾忌了,这些人在她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影响了,这宠妾之所以敢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不就是仗着南沽侯能给她撑腰吗?
什么人都能趴在她头上来,若是传了出去,南沽侯府的脸面恐怕都要丢尽了。
深吸了一口气,萧离月正准备说什么,南沽侯忽然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果真是乡野出身,一点规矩都没有,媚娘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
“我没有这样的长辈。”萧离月淡淡开口,打断了南沽侯的话。
“你......”南沽侯指着萧离月,正准备破口大骂,但萧离月却忽然冷嗤道:“父亲,我尊称您一声父亲,是因为我敬重您,可您如今所做的事,好像也不足以让我敬重您为一声父亲。”
萧离月的话音落下,南沽侯的脸色已经气得铁青。
他实在是没想到,之前在他面前还低头哈腰的萧离月,会在短短几日,就变得这样硬气。
“父亲,今日你赏我的两巴掌,我会一直记着的。”萧离月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向了一旁的萧思思,道:“姐姐有这功夫在这儿和我假惺惺,不如好好想想,今日之事,楚清然会不会迁怒于你吧。”
说完,萧离月冷笑了一声,直接转身出了兰香园。
“站住!”一直没出声的陈氏忽然冷冷开口,萧离月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
萧离月回头看向陈氏。
“母亲可是还有什么指教吗?”萧离月将指教二字,说得犹如在嘲讽陈氏一般。
陈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最终还是咬牙道:“你如今得罪了秦国公府,就没想过后果吗?”
“母亲,你们所知道的,应该是姐姐给你们传递的消息吧?不如母亲再去打探一下,如今外面对秦国公府的评价再说吧。”
说完,萧离月也没有再管南沽侯和陈氏的脸色,直接抬步,离开了兰香园。
萧离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兰香园众人的视线里,南沽侯气得发抖,脸上一抽一抽的。
“这个逆女!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本侯说话?!”南沽侯怒不可遏。
萧思思更是咬紧了唇角,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氏看了萧思思一眼,走到了萧思思的面前,沉声道:“思思,你说楚清然已经病入膏肓了,还被离月气得出门对峙,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萧思思所说的这个消息,陈氏想,南沽侯也不会那么失控,竟然直接掌掴了萧离月几巴掌。
虽然陈氏也不喜欢萧离月这个亲女儿,但若是真的要说她和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仇怨,那是绝不可能的。
方才她没有阻止南沽侯的行为,也实在是气糊涂了。
此刻看着南沽侯还在跳脚,萧思思也没回答自己的问话,陈氏不免有些恼怒,侧头看了一眼准备让人去把萧离月绑回来再痛骂一顿的南沽侯,沉声开口道:“侯爷,离月说到底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你方才也已经打了她,出了气了,她现在回院子休息,侯爷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秦国公府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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